不知不觉,外公逝世已有三个多月了。心中的悲伤随着清秋的落叶慢慢零落着。不再那么钻心的痛,我以为我可以全部让它零落,却忘了有些事有些人停留在发生的那天不肯走,一幕幕在我脑中重现。外公就像我的一滴泪,虽然落了,但泪痕却还躺在脸上,渗进心里。
“五一”期间,热气笼罩整个大地,有点窒息的感觉。被病痛折磨的外公消瘦如柴,只有那双眼睛依然清澈见底,却已眼枯见骨。那一次离别,我不敢落一滴泪,我怕外公被死神预兆笼罩。强笑着,笑得那么苦涩,那么痛。那一次转身,外公在后面的哭泣声,呼唤声让我内心的防线倒塌了,一滴滴冰泉划过外公曾经抚摸的脸,滴进我的心里。
每一个故事总会划上句号,每个生命总会结束。外公在我日夜祈祷下依然离去了。那是我回校不久的事,我没能见到他的最后一面。却知道,他在临终前还在遥望着我经过的石板桥,等着我的归来。当我归来时,外公却与我背对而行,他离去了,我回来了。看着他的遗像,我当场哭得天昏地暗。那份不舍始终没唤醒外公。泪还在流,痛还在钻心。那几天成了我人生的第一个黑暗。没有一丝阳光,只有每天下着心雨。每一滴泪的背后都有它的故事,那一段美好的回忆成了追忆,外公生前的点点滴滴在我脑中挥散不去。那一双历尽沧桑的眼睛带着无穷的悲伤,在最后一刻一定期盼着我从石板桥经过,向他奔去,投进他那被岁月无情收拢的怀抱。可是最后他还是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。每想到外公,泪又流,渗进心里。
你是我的一滴泪,像秋天的落叶一样落不完,总有一片残留于树上。
(本文曾发表于《河池日报》2006年10月17日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