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别有意味的秋季,上帝将我赐给了我的家人。家人欢快之余,母亲却因我的到来而消得人憔悴。
由于种种原因,我自小就生活在外婆家。因而,上帝在帮我灌输亲情时,只记得把外婆的关爱输了进来,却很少灌父母的爱,使得父母的形象在我的脑海里很模糊。但也许模糊也是种美, 它使我对父母的爱有着无穷的向往。一些孩子在被父母的打骂中哭泣,我却庆幸少了这一层怨屈。
在我进入中学之后,我又回到了我父母的怀抱中。也许我应该为重获父母之爱而高兴,但情况并不如想象的那么乐观。
由于对家庭有陌生感,所以在这个本应该温馨的家庭中,我却情愿做一个“局外人”。
正值青春期,冲动的情绪不可避免。因而我给这个家带来了些许不应该有的麻烦。
我的母亲是个“女强人”,她以她强有力的肩膀挑起了这个家庭的重担。这是我进入这个家庭后所了解到的。与别人的眼光一样,我对我的母亲也有着崇高的敬意。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。然而母亲也有令人敬而远之的一面。当然咯,这是我的看法而已。因为据我观察,发现母亲似乎有点过分的喜欢打扮,而且还很吝啬!
为什么这样说呢?
经过观察,我发觉母亲不但扮演着一个“女强人”的角色,而且还很赶时髦呢!好象有一种害怕自己会落伍于时代生活步伐的那种味道。在家里,她多花点钱无可非议,但她却对我很吝啬。常说什么“青少年不要过于挥霍呀”、“从小要学会俭省呀”之类的话语。听起来说辞冠冕堂皇,实际上呢,哼,我很恼火。她为她的花费多多地积蓄着,却把儿子的需要推向她的丈夫——我那老实的父亲。为了这个,我对母亲积怨日深。每次与母亲谈话前,我都先做好了打嘴巴仗的准备,间或也做出了大闹一番的架式。面对我的挑战,母亲总是识趣地悄悄离开。我心里则为获胜而欢呼,春风得意之甚。
如今,我不改初衷,仍站在与母亲抗衡的“最前线”。但我也似乎成熟多了。我开始选择回避与母亲争吵。到离家较远的外县读书。虽然偶尔会感到孤独;但我觉得这个决定还是很明智的。
背井离乡,物似人非。让人多少有孤单、凄凉之感。本以为离开家感觉会很好,如今却极想得到父母的呵护,心中开始产生了新的矛盾。
“花开花落常思问 ,谁人巧手换流年?”
转眼间,就度过了两个月,国庆节又悄然而至。同学们都开始为国庆节长假回家打包袱做准备了,而我却无动于衷。我是选择逃避吗?不。
最终我还是选择回家。今年国庆长假之始,当我回到久别的家庭时,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欣喜。面对家人的欢迎,我敷衍一笑。因为当初是我自己选择远离家门的,我不能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悔恨的神情。
环视家中,没有什么变化。父亲还是有不尽的应酬,小妹还是那样顽皮,爷爷还是那样喜欢他的象棋,奶奶还是那样的罗嗦,还有母亲还是那样的喜欢“赶时髦”。好像这个家已经构成了一道永恒的风景线。
回家不久,我突然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,母亲的头发中竟然搀杂了些许白发。于是我就去找父亲调侃说:“是不是现在又开始流行染白发了?”父亲初听一愣,转而宛然微笑,进而意味深长地:“哎,我说儿子呀,你长大了该懂事了吧!白发并不流行,你母亲头上的白发并非染上去的。自从你到外县读书后,你母亲担心你吃不饱,穿不暖,不知不觉中,原先满头秀美的黑发,如今却开始变白了……”蓦然间,我的心似乎被热水烫了一样,感到一种热辣辣的痛。紧接着便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自惭之情。我得重新审视自己了,我得重新审视我的母亲了。
白发,那一丝丝白发记录了我不懂事时对母亲的伤害,记录了母亲为我操劳的艰辛。当然从另一方面也记录了我与母亲间相互释怀的重新开始。
归校那天,母亲和家人一道送我上车。我没有再看见那些白发。我知道母亲已经染过了。但我知道,母亲将还为我再生白发,即使再染,母亲的白发依然长在我的心中——它不是苍白,而是美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