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场大病把妈妈从我的身边夺走,一场车祸又让爸爸永远地离开我,哥哥便是我唯一的依靠了。他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。为了我,哥哥放弃学业,去做苦工;因为我,哥哥洒下了男子汉不轻易飘落的泪。
那一个炎热的夏天,哥哥满怀希望地送我踏入中学的校门。他紧紧地握着我的双手,用噙满泪水的眼睛望着远方,充满期待地对我说:“小妹,要努力读书啊!”然后匆匆地离开了。他要用那十七岁的稚嫩肩膀去撑起这个家。
又是一个炎热的夏天,我捧着奖状回去,哥哥高兴地接过奖状,双手微微地颤抖,一滴晶莹的泪水跌落下来。我知道哥哥同样有本事拿更多的奖,可他没有机会拿。
还是一个炎热的夏天,我带着惨不忍睹的中考成绩回家,二话不说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,多少次想象哥哥知道我考不上重点高中后的情景:也许他会像其他家长一样,用鞭子狠狠地抽我一顿,也许他会失望得转头就走,从此不再理会我,也许只是无言地看着父母的遗像黯然落泪……
那一夜雨下得好大,天气很凉。哥哥又来敲响我的房门。门外传来带着哭腔且颤抖的声音:“妹,出来吃点东西吧,哥给你买了很多好吃的……”哥哥边说边“咳咳”地咳着。我知道哥哥生病了,慢慢地向门口挪步,透过门逢,看到一双深陷的疲惫的眼睛,哥哥满脸憔悴。
不知过了多久,哥哥一边咳嗽一边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地离开紧闭着的房门。泪水无声地从我脸上滑落。
外面依然下着雨,我偷偷地开门出去,哥哥房里的灯仍然亮着。轻轻地推开门,哥哥瘦弱的脊背映入我的眼帘,他手里的笔在纸上慢慢滑动着。我悄悄走近一看,沾满哥哥泪水的日记本上,密密麻麻地写着几句话:“爸、妈,小妹因为考试成绩不理想,已经三天不吃不喝也不说话了,我该怎么办?”哥哥的眼泪落在纸上,也滴在我的心里。他猛地抬起头,用力擦掉脸上和眼里的泪水,向我露出灿烂的微笑。外面的鱼终于停下来了。
我没能如愿进入理想中的学校,但我现在就读的学校也很不错。我的成绩不算很好,但每天都很勤奋地学习,很快乐地生活。因为哥哥曾经说过,我的勤奋是他最大的安慰,我的快乐是他最大的心愿。
(本文曾发表于2007年6月12日《河池日报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