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妹,你所寄出的信地址不详,请重新填写。”送信的阿姨微笑着对我说。我当时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呆住了。不知谁拍了我一下,我才清醒过来。我再一次打开这封寄往乡村小寨的信,信的内容很简单,大概就是向辛勤、艰辛的父母伸出求援之手,就没有别的内容了。看完,我却黯然泪下,泪水涌泉似的往外倾泻,想制止,自己却没有那份勇气,也控制不住脑海里的想象。
细雨沙沙,春雨绵绵,田地里、山坡上,弄得满身泥的父母正紧缩着满脸肌肉,赶着饿得有点不耐烦的耕牛,头顶上沾满了“白砂糖”。
烈日当空,炙热的煎烤着起早探黑的她们,干燥的发梢在烈日的吞噬下显得那么的死气沉沉,无精打采。在这个耕种的季节里,他们渴望雨水,以致深夜的一阵小雨也未曾放过,用她们粗糙的大手捧着稀啦啦的雨滴,舍不得丢掉那珍贵的每一滴,用来浇灌那嫩嫩的禾苗。为了那些禾苗的成长,他们失去了应有的睡眠,常常昏眩着头空着肚子,但是他们从未埋怨过谁,因为,他们向往自己的目标——让孩子有好的环境学习、生活。他们也时常这样想:孩子们的快乐与幸福是自己最大的欣慰。
黄澄澄的庄稼在阵阵秋风中点头微笑,他们那绷紧的肌肉终于松柔了些。也许是看到庄稼的收成而微笑,但更多的是年龄和皱纹编织的“佳绩”。秋收后,他们还得趁着呼啸的寒风去收杂粮,身着却依然单薄陈旧。黄土泥里一只只冻得发紫的手笨拙地挪动着,冷得发紫的唇片间总有一缕缕呼出的白烟。虽然崎岖的山间小路上疾走的她们似乎很利索,可是怎么也掩饰不了那冷冻得微微抖动的景象直忙到深夜。他们的孩子都睡熟了,才把冻得像棒冰一样僵硬的脚放在滚烫的水浸泡,脸上显出满意的微笑。这就是我那半字不晓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母——真切的农民形象。
不知过了多久,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衣袖已成了水团,手情不自禁地撕着那封信,暗下决心,一定要勤俭朴素,不能总向父母伸手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。每次伸手都没有空的回来,可谁知道那换来我虚荣心的是什么?是父母的心血结晶。
我拭去脸颊的泪珠,把撕碎的纸屑装进了信封,放在枕头下。那晚,我谁得很甜,并且梦到父母从未有过的灿烂的笑容。